Tuesday, June 28, 2011

爸爸,請回家 星雲 2011-06-12 15:39

這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,窗外的陽光靜靜地篩進來,這麼美好的一天,我們可以談的可以是爬山、遊泳或到郊外踏青,但這10歲的孩子卻告訴我一個嚴肅的話題:“老師,為甚麼我爸爸還不願回家?”
然後,男孩開始責罵那不讓父親回家的女人:“老師,我多麼生氣,她不是好女人,不讓爸爸回家。”我不能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男孩,屬於成人複雜的恩怨情仇,他懂多少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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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有外遇,男孩的父親刻意與他保持距離,唯有在距離里,他才不需要負任何責任,甚至可以不聞不問。
“或者,你可以打電話給爸爸,請他回家。”我向男孩建議。
“我有,但爸爸好像故意不聽我電話。”男孩沮喪地說。
不知為甚麼,看到男孩哀愁的眼神時,我很傷痛,並很想替男孩打電話給他的爸爸,誠懇地請他回家,哪怕是陪男孩談談天,下下棋或者吃一頓飯。
或者是看到太多流淚的孩子,又或者看到太多家庭悲劇,我一直對婚姻的第三者,存有太多不諒解,他們或者無法理解自己的介入,對一個家或對小孩構成的傷害。我無法認同婚外的兩情相悅,正如我無法認同女人拉著一個有家室的男人,千方百計地不讓他回家。
老師,爸爸會回心轉意嗎?
常常,這男孩的小事被我提起,記著,他會感到被理解,並輕輕地附在老師耳邊笑著說:“以前,爸爸也是這樣說我。”男孩一直想從回憶中,把以前的好爸爸拼湊出來。
“儘管爸爸暫時出走,他其實還是我的好爸爸。”
這久長的歲月,我一直從孩童的身上,學到許多寶貴的東西,他們好像常擁抱著希望,希望多得像綻滿天空的星星,因此,我知道這孩子的希望是父親可以回家。
這孩子其實已打開溫暖的家門,迎接一個肯回家的父親。
“老師,爸爸會回心轉意嗎?”男孩突然問我。
我其實可以用更婉轉的說法,讓男孩放棄對父親回家的希望。
但是,我沒有,我告訴他:“會的。”對不可預知卻充滿可能性的未來,父親肯回到家,其實是可能的。
男孩的嘴角有了笑意,為著老師的話,也為著那希望。
其實,老師和他同樣抱著一個希望:希望他的爸爸早日回家。
我很疼愛這男孩,因此,每當我看到這孩子眼裡的淚水時,我都有一個衝動,想為我根本不認識的男女打一通電話,我想告訴那或者以為自己在愛著的女人:“請把父親和丈夫還給別人。”然後,我也想告訴那父親:“請你把幸福還給你家庭。”
愛情是不是叫人太迷惘,不計後果的深情一往,許多時候是讓我們失去,多於獲得。至少,從男孩的哭訴中,我知道他失去一個叫父親的男人。
(星洲日報/副刊‧文:關悅涓

環保媽媽 星雲 2011-06-12 15:21

從我懂事開始,就知道媽媽是一個極節儉的傳統婦女,她絕對符合了“三從四德”的條件。還記得我一年級開學時,媽媽買了一雙帆布鞋和一個藤書包給我。當時,我心裡真的很不高興,為甚麼要我用這樣老土的東西?同學們肯定會笑我的。
然而帆布鞋子和藤制書包十分耐用,它們陪伴我走過6年的小學歲月,主要是那對帆布校鞋比我的腳板大了幾號,不必每年更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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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時候不懂事,總是埋怨媽媽過份節省,後來長大了,才知道媽媽是為了環保,儘量把還能夠用的東西循環再用,延長它的生命。在那個年代里,根本沒有聽過有人提起“環保”的知識,我相信母親也對環保沒有多深的概念。可是,從她日常生活中所做的點點滴滴就是最好的環保工作。
“環保”看似很大的名詞,但實際上它就在我們的生活之中。母親每天都把那些在別人眼中是廢物的東西修補或維修之後,轉送給慈善團體做環保。在家居方面的環保儘量做到節約水和電。至於她身上用的東西幾乎都是循環再用的,很少花錢去買。
走向美好的綠色明天
自從母親進行環保工作之後,才發現居然有那麼多人把還能使用的東西丟棄,甚至把全新的衣物布料都丟進垃圾堆里。生活在富裕環境里的人,往往不能體會落後、物質貧乏國家人民的痛苦,年紀小小就要背負賺錢養家的重擔,這些孩子的臉上早已喪失童真,相比之下,我們實在太幸福了。
母親來自貧窮家庭,兄弟姐妹又多,從小就學會如何節儉過活。這種美德一直延續到今天,即使如今生活好轉,也不會因此而浪費物質。父親賺錢不多,如果不是母親有節儉的本事,用最少的金錢就能維持家裡的日常開銷,主要是她懂得如何善用僅有的資源,從不浪費,這種“環保衛士”的表現,實在令我敬佩不己。
曾記得在我童年時期,媽媽給我描述過這樣一幅畫:藍藍的天上白雲飄,白雲下面馬兒跑;高高的山,綠綠的草,清清的河水潺潺的流。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互幫互助,親密如一家。多美的畫呀!這樣的“人間樂土”,在今天幾乎成為絕跡。
如果人們願意多動一動手,多彎一彎腰,多撿一撿垃圾,一起來愛護我們的地球,就可以留住昔日的美麗了。
真正檢驗我們對環境的貢獻不是言辭,而是行動。雖然我們現在做得只不過是一些微小的事,但是我堅信,只要人人都有保護環境的責任心,從自己做起,從小事做起,攜手保護我們的家園,共同走向美好的綠色明天,我們可以走向輝煌、燦爛的未來!
(星洲日報/副刊‧文:瓊瓊)

母親的髮髻 星雲 2011-05-13 19:46

16歲那年,憑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母親嫁給了大她4歲的父親。及至二十三四歲,父親才將母親和7歲的大哥接來馬來西亞。從照片中,發現母親在她年輕的時候,就已經將一頭濃濃密密的黑發,在後邊挽成一個圓圓的髻子。我不知道這是否是一種時尚,還是泉州當時婚後女性傳統的習俗?可惜在她生前忘了求證一下。
母親晚年不幸二度中風,導致半身不遂,個人行動,無法自如,不得已之下,唯有請美發師前來家裡,將她留了數十年的長發剪短,主要是方便替她梳洗。我在想,在剪下的那一刻,老人家心裡一定是萬二分不舍。在我們兄弟姐妹的的印象中,母親不但是個愛幹凈,同時也很註重儀表的女性,特別是對梳頭這碼事,更是鄭而重之,從不馬虎。
【世華‧奇聞】醫生誤判死亡,婦女葬禮“復活”反被嚇死!
從小開始,我就很喜歡站在一旁,靜靜地欣賞母親梳頭的過程。
母親房間,沒有梳妝台,在靠窗的墻壁上,掛了個十寸左右的四方鏡子,父親用他無師自通的手藝,就在鏡子的下邊,給她釘了個木架子,讓她擺放雙妹牌的生發油,同樣牌子的蛋粉(因其形如蛋,故名之,母親是這個老牌子的忠實用戶,數十年從沒換過),還有一罐青色罐的夏士蓮雪花膏,一把黑牛骨梳子,這就是母親所有的化妝品了。
●過時的髮型,代表一份永恒不變的感情?
母親是個傳統女性,每天早睡早起,生活規律。在忙完了一連串的家務後,她才有心情梳洗,包括梳理自己的頭發,這也是最費工夫的事。只見她站在窗前,將發髻解開、拿下發夾,讓長長的頭發從肩上垂了下來,然後用牛骨梳子,從上而下,慢慢地,一下又一下地梳、梳……整個過程大概需要十分鐘之久;接著,她倒了一些生發油在掌心。雙手磨搓一下,再輕輕地、順序地塗抹在發稍上。
最後,將油亮的頭發,慢慢的纏成一個圓圓的、結結實實的發髻,套上發網,下來就是,在靠近耳際的頭發兩邊,別上銀色發夾,表示收尾,整個梳發過程這才算大功告成。
如果遇上親朋戚友家有喜事,或外出做客,母親更會在發髻上花些心思,特別是頭發上的裝飾物。這時候,她挑選的發夾、耳挖,耳環,全都是閃閃發光、純金打造的、份量十足的金飾品。偶而她也會叫我到屋前去采三兩朵自家種的茉莉花,別在發髻上,就像噴了清淡的香水。
雖然,母親不是大家閨秀出身的,但任何時候看到母親,她給人的印象總是清清爽爽、整整齊齊、端端莊莊的好模樣,深得親友鄰裡的贊賞。像梳頭這種每天都要做的普通事,母親總是做得那麼地專註,那麼地認真,一絲不茍。在別人看來,梳髻這種麻煩透頂的事,很多年紀與她相仿的婦女,早就跟著時代潮流,棄髻而燙了發。在她未中風還能自理時,我和大姐曾經費盡唇舌,勸她將長發剪掉,她就是堅決不肯。快要七十歲的人了,每天還是站在窗口、在同樣的時間、用同樣的動作、梳理她那頭日漸稀疏,白發過半的發髻,就像她數十年如一日,為父親準備內容一成不變的早餐一樣。
我想:母親刻意保留這種過時的發型,是否意味著她對父親一份永恒不變的感情?如果我猜想沒錯的話,難怪當她獲悉父親因為心臟病突發而去世的第五天,母親也尾隨老伴之後,急急相聚去了。以現代的婚姻來說,連白頭偕老都難以經營,何況是“生死與共”?父母親長達60年的婚姻,兩人始終相敬如賓,對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父親來說,這是大出我們兒女意料之外的。
(星洲日報/副刊‧文:愛薇)

媽媽的心聲 星雲 2011-05-13 19:52

發覺自己,越來越喜歡夜晚。
喜歡關上燈的夜晚,和你一起躺在床上胡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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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抱著你,把頭埋在你的懷里,大力嗅著你睡衣上那股陽光留下的香氣。
就這樣舒服地,聽著你說著當天發生在你周遭的事。
你太愛說話了,總是霸佔了整個談話時間。通常,我只是靜靜地聽你說話,但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插嘴,故意把你說的事再加了一點自制的笑料,不用搔癢也能把你逗得大笑。
這樣的夜晚我最喜歡,仿佛這世界只剩你和我,天塌下來也與我們無關。就這樣和你抱在一起笑,笑得兩頰發麻,笑得整張床也在震顫。
偶爾,你會說你很累,不想說話。我就開始揣測你今天的快樂指數。被欺負了?還是面對甚麼難題?我怎麼能讓你帶著心事入睡呢?我最最最在意的事,就是你的快樂指數了,所以非要幫你把心事化零不可。
我開始旁敲側擊,我必須驕傲地承認,這門功夫我練得還算不錯,你的心事總是收藏不住。幫你把心事拔掉了,讓你可以安心睡去,可是最後卻讓自己睡不著。
睡不著的夜里,我愛站在窗邊胡思亂想。看著漆黑的夜空,想你的過去,想你的將來。有人說,你是天上的星星,特別的美麗的,卻不知何故流落到地球。我本來是不相信的,你明明就是我懷胎十月辛苦生下,在那麼多愛的家裡成長,怎可能是一顆孤獨的小星星呢?可是你種種的特質讓我不得不相信,你是與眾不同的。尤其是看著你吃力握著筆寫出來的字,有七成像外星球的文字,我漸漸接受了這個說法。
如果,你真的是一顆星星,那你就是一顆好學不倦的小星星。你努力地讓自己融入地球,學習著地球上的每一件事,包括地球人的教育制度,這讓你嘗盡了苦頭。可是,不論你多麼努力,你那獨有的特質依然存在。無知的我,也曾試圖把你獨有的特質連根拔起,強迫著要你做一個真真正正的地球人,結果換來的卻是──你不快樂,我也不快樂。
不快樂的地球人已經佔據了大半個地球,我又何必苦苦強迫把你也變成一個不快樂的地球人呢?說我接受現實也好,說我想通了也好,我決定讓你繼續保有你的自我,做個快樂寄居在地球的小星星吧!縱然地球是危險的,但有媽媽這老練的地球人為你導航,你大可安心地繼續散發那薄弱的星光。
在孤寂的銀河裡,你的星光雖薄弱,但你務必放心也務必勇敢,媽媽絕對看得到。
(星洲日報/副刊‧文:白潔玲)

獻給母親

星雲 2011-05-13 19:52
去年此時,該是我完成治療半年後,正努力地復建的當兒。在那浮躁的日子裡,我匍匐前進著,心裡滿漾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悲愴感。度過險灘,生命的小船是否還得依循著原來的航向?
復建的日子,母親無悔地照顧我那段時間的飲食及日常生活瑣碎。而這段日子,母親的陪伴,如同清亮的溪澗,汨汨而過,溫暖地如同泉水一樣湧出來。
【世華‧奇聞】男子為求子,37年不洗澡!
終於,我一絲一縷循著復建的痕跡,把信心找回來了。儘管這過程艱辛不易,卻從不敢輕言放棄。我面對人生的起伏悲喜,偶爾還會在固定的時間點懷疑人生。但更多的時候,我只是淡淡地笑,不解釋也不掙扎。恍然不覺中,縷縷銀絲已悄悄爬上母親的雙鬢。
時間如指縫間的沙漏輕輕滑落,不可握住,更不可逾回。不久後,我也回到工作崗位。政府醫院的工作是繁忙的,我拿著手杖,努力地在工作及健康間尋找一個平衡點。因為電療對口腔及味覺產生的副作用,我的食物需母親費心準備。
這幾年,經歷的東西太多,發生了許多事,趕集似地一齊來了。在陪伴我的路途中,母親擔負著最多的痛苦,背負著最多的壓力,嚥下最多的淚水。
復工後,我重新朝夢想前進。逆風的方向,也許更適合飛翔。
●這個5月,有風有花有雨
當然,母親還是很擔心我的。畢竟經過一場車禍,及癌症的治療與復建,我的體力已經大不如前了。大半輩子的勞作,時光在母親身上刻下了滿身滄桑;而這幾年的坎坷,讓母親有點神經質,也偶爾會以悲觀的想法看待某些事。我不知道是安穩的背後隱藏著沮喪,還是沮喪裡終歸有安穩?雖說自己的傷痛和哀怨自己清楚明白,我確鑿地感覺到母親的心痛和無奈。有些話埋藏在心底好久,待有機會說時,卻又說不出口了。一直想告訴母親,你已經做得很好了,而我也沒有奢望,只要你快樂,不要哀傷。
這個五月天,有風、有花、有雨,我愛風的和煦、愛花的柔情、愛雨的細膩,但我更愛的,是那個不管我走了多遠的路,都會一直陪伴我的母親。母親的一生是清貧的,她經歷過太多的風雨和坎坷,卻沒有享受過奢糜的榮華富貴。同時,母親的一生也是富裕的,她有對兒女的融融關愛和對幸福的不懈追求,也有對家庭及生活的沉重責任與殷殷期望。這一切昭示著母親典型的人格特點,從而左右了我一生的品格和對生活的態度。
此時此刻,自覺再多的文字也訴說不完母親給予的一切,再美麗的辭藻也無法表達母親這一輩子所付出的愛。我輕輕誦念著:天空儘管陰霾,終究會蔚藍;年華終將化為華麗的蝴蝶,在時間撒下耀眼的磷份。
我們停留在時光的原處,其實早已被洪流無聲地捲走我們可以記著憂傷的回憶,卻依然快樂地活著。
因為所有的悲傷,總會留下一絲快樂的線索;而所有的遺憾,都會留下一處完美的角落。
是的,我們所擁有的美麗,它正要開始……
兒謹上母親節快樂
(星洲日報/副刊‧文:楊力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