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ursday, September 16, 2010

何處是我的家?

在我們草草解決了我們的婚姻大事以後,他說他的母親叫我們務必去拍婚紗照,起碼讓她可以給親友們派我們的婚紗照,我聽著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要求,我與他只好特地抽空去婚紗店做出咨詢,不是價錢貴得令人咋舌,而是拍攝時間長得令我倒抽一口氣。

“你給我最特價的配套,重點是拍攝時間不可超過 4個小時的,那我就可以接受了。”當我對著婚紗店的小姐說著這句話時,她難以置信但仍盡力而為。我們拍婚紗照時,我望著化粧後鏡中的我,我一點都無法察覺這就是所謂人生之中最美麗的一天這種神話。化粧小姐為我做髮型設計的髮膠味道,讓我無法呼吸。我極盡忍耐地等著儘速拍照,攝影師卻好整以暇地調弄燈光。

咦!轮胎慢慢漏氣了,米其林先生分享检查側壁的七個提示

我那新婚不久的丈夫一臉甜蜜的微笑望著我,他對著我說:“她給你化的粧蠻美麗的呀!”我錯愕的望著他,怎麼說得好像電影對白?我應該羞赧的低頭微笑嗎?那太夢幻了!我說:“那對假的眼睫毛弄得我的眼睛很不舒服,而且我沒帶眼鏡,我甚麼都看不到,他沒辦法在4小時完成拍攝,我就不付錢。”他不過認為我在說傻話。

拍攝婚紗照之時,攝影師气得罵我,因為我不小心靠在先生的身上睡著了,但是我根本看不到他生氣的臉,我的眼前只有一片模糊。我只記得他最後的對白是:“來,剩最後第幾張第幾張,快結束了,不要睡了。”他在預定的4小時內,提早10分鐘完成。大家都松了一口氣,臉上終於有了喜氣洋洋的感覺。

拿婚紗照以後,我們沖洗了一大疊給家婆。她馬上掛在家中的墻壁上,極為欣賞的左看右看,頻頻說著:“好像太白了一些,有點紅色會比較好。”家婆囑咐著我必須給母親送去我們的結婚照。這些年來,家婆的墻壁上掛著她5個孩子的結婚照,有時候,我見她一人坐在客廳里,瞇瞇笑地望著那5張結婚照。那是她最大的幸福嗎?然而,我卻從不曾問過我的母親究竟如何處理我的結婚照。

我終於告訴了他原因

我們自己那套結婚專輯早已封塵,似乎從未出土過。另一張贈送的超級大張婚紗照,應是讓每對夫妻甜甜蜜蜜地掛在臥室內或客廳吧!我只記得我們每一年必須搬家一次的宿命,我們夫妻二人皆不會去搬動它,只讓它繼續掛在家鄉的房子里,從未有人提過那張婚紗照的重要性。唯一可以明确印證我們結婚的結婚照,就是掛在家婆家墻壁上的那張。

婚姻里所有的儀式,我一一從簡,因為我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婚姻,總想著或許會有離婚的一日。倘若敲鑼打鼓式的結婚,萬一離婚了,難不成兩人還去拍個離婚照嗎?每當回鄉探望公婆時,我總會不經意而出神地望著那墻上一排而過的5張結婚照,有時候不由得看得痴了。婚姻,真是一個女子的終生幸福嗎?我感受到的是一位母親對她的孩子們深深的愛與掛念。

先生偶爾這麼問我:“為甚麼有時候反倒是你催著我要回家?”我很少回答他這個問題。9年以後,當我們的婚姻從第一年到第九年,中間交錯過的甜酸苦辣以後,我終於告訴了他:“因為那也是我的家。”他握著我的手,動容地對我說:“我很高興你會這麼說,那是我們的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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